痴龙子

扫取残阳成往事,唯留冷月照来途。
与哔哩哔哩同名,纯写手,已退坑。

【金光布袋戏·万聆同人】琵琶与刀

聆秋露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孩子,春来时悲花,秋来时伤月。模样像是在一整块玉石里一点一点琢出来的,繁星下和着琵琶弦的凝光仿佛竟透着亮,连一贯挑剔的邻家大婶都醋味十足地说:“这么水灵的娃娃,就是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的公子”。而左邻右舍待字闺中的姐妹们遇着她,更是不见了往日村头野丫头的姿态,毕竟,任何一个富家千金怕都是比不上她那大家闺秀的气韵,自己又何苦去讨个窝心呢?


最近的武林听着似乎不太平,连在这乡野田间四处奔忙的游医们也都来得更勤快了点,据说是万济医会要医治的病患比往年要多得多了,于是这些个郎中也都兼顾起了药贩子的采买,什么种类的草药多多少少都要一点。村里人却是不信的,西剑流之乱时,那些疯狂的东瀛人也没找到这个荒郊野外的小村落,中苗征战多年,战火也没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燃起,现在只听得一些断断续续的风声,讲什么妖魔鬼怪都往出来窜,子不语怪力乱神,又会有什么事?


聆秋露自然也是不信的,可那沉甸甸的银子却是货真价实的,家家户户都想着赚一些蠢人的聪明钱,这大概也是这个平日里暮气沉沉的村头少数的活力了。


“你要我说啦,肯定又是那些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唬人,好像别人吃惊就能显得自己多聪明,这种事情嘛,见怪不怪啦!”

“春桃,快不要胡说。”收敛好自己刚刚割下的草药,聆秋露薄嗔道,“让人家听见多不好”。

“嘿,现在还不要我说啦?”,聆秋露只觉得眼前一黑,面前的草丛里倏忽地拔起一个人来,个头不高,站起来也只堪堪挡住一些刺眼的阳光罢了,“就是因为你太喜欢为别人着想,所以你爹娘才想着赶紧把你打发给哪家有钱的后生,你看看我”,面前之人使劲地拍了拍她并不丰满的胸脯,尽力用一种很骄傲的口吻说,“我那一对苦命的爹娘就不会这样,将来我的婚事啊,肯定是我做主!”

聆秋露并不答话,她知道,她这位闺中密友春桃早些年是随着爹娘一起搬到村子里来住的,长得不讨喜,性格也未免泼辣了一些,或许也是八字不正,没多久爹娘就相继离世了,身边能说上话的,除了那些整日里拌嘴不停的村民,就只剩下自己了。


“……还有上一次,说什么史贤人成了苗疆的细作,嘿,姑奶奶我第一个站出来骂,中苗大战时多少道防线都是人家守下的,要没他我们一家子能有这歹命跑这……咳咳”,春桃说至激动处,口水来得急了,竟而咳嗽了起来,“一说这些个愚夫愚妇就呛声,呸,晦气”,春桃可劲地摆了摆头,一口痰啐出去,却乍然见得一个白色的人影,不偏不倚的,刚好落在人家的脚边。

“哎呦抱歉抱歉,你没……啊!”只听得一声惊叫,聆秋露暗感不妙,想是春桃大概是又犯了什么岔子,连忙转身站起道,“实在是对不起,我们……”大概是蹲下去的时间太久,匆匆忙忙站起又太急,聆秋露忽觉得眼前天旋地转,腿一软,竟而直直得摔将下去,眼看着就要与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,她也只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。


久久的,没有肌肤与土壤交接的痛感,反而是腰间酥酥麻麻的,隐隐有一股暖流熏得人直痒痒。聆秋露睁开了双眼,却不是意料之中熟悉的天际,而是一张陌生人的脸。素衣白发、猿臂蜂腰,细看来,分明是哪家的俊俏公子,却不知为何他那双蔚蓝的眼睛,离自己那么近、那么近……

“啊!”聆秋露惊叫一声,她终于反应过来,这哪里是近,分明是他搂住了自己盈盈一握的腰肢!


仿佛是看到了聆秋露绯红的脸颊,面前之人白净的脸庞也微微泛起了红晕,“抱歉”,他沉声道,磁性的声音大概有一种引力,能让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。但肃杀的气质、冷峻的外表,使人望而却步,不敢再动分毫。

“喂喂,那个人,快点放手啦!”春桃终于反应了过来,急忙冲过来伸手一拨,身形交错间,聆秋露看到了白发男子的背后,也总算知道了春桃震惊的根源。


刀,好宽的刀,好长的刀。暗红的鞘与漆黑的柄相称之下,隔着斑驳的镂空,更显得刀身的纯白无瑕。但如此精致的刀,不同于村里柴刀的斑斑锈迹,不同于田间镰刀的点点残缺,纵然聆秋露从未亲眼见识过,但她依然意识到:这把刀,是真真正正的杀人的刀。


“登徒子!大色狼!你干什么啦!秋露,秋露你没事吧。”春桃急切的呼唤让她如梦初醒,她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,随即屈膝一礼,盈盈下拜道:“小女子的同伴失礼在先,秋露在此,向公子致歉。”

“无事”,还是冷冰冰的话语,面前男子刚才微微的脸红仿佛只是错觉,他静静的端立在那里,似乎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冰雕,但也不由让人联想:会是怎样的能工巧匠,才能雕琢出这般俊逸的人儿。


“小女子名叫聆秋露,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?”

“一介江湖刀客罢了,前来借宿一阵,吾名——”

风起,云翻,树叶扑簌,光影斑斓,一头白发吹动,似欲脱俗超凡,那于唇齿间吐露的名字正是:

“——万雪夜”。

评论(3)

热度(20)